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賈伯斯說「消費者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甚麼」,在他死後,這話就被神格化而遭斷章取義為「不必管市調」的執政優越心態。但其實應該是說,「消費者根本不知道自己的『未來』要甚麼」。為什麼敢這麼判斷,只要看看他的前文就明白。
賈伯斯說,「當年福特汽車創辦人亨利‧福特若是問他的顧客想要什麼,顧客會回答:『一匹跑得更快的馬。』若是我請教只用過『計算機』的顧客,『Mac電腦該長什麼樣子』,他們絕對沒有辦法告訴我。」
確實,李安拍《少年Pi的奇幻漂流》前,沒有人想像得到一個男孩與一隻老虎的故事竟會熱銷世界。更別提「3D列印」對當代大部分的人來說還是魔術一件!而即使「物聯網」所帶來的巨大商機已開始影響人類生活,但對普羅大眾而言--「甚麼是物聯網?」--還是很難想像與理解。而這些「前所未見」的事,帶給人們驚喜,帶給世界進步。
這些「前所未見」的事,民眾難以想像很正常,但領導人永遠不該仗著「我是迎合大眾口味」而停止對「更好明天」的追求。台灣國境之南傳來的故事可謂污糟政治現況中的清涼帖。
同樣生活在寶島,城鄉差距的實況往往卻是都會人難以想像。當莫拉克颱風時,都會人在擁有完善排水系統、與因颱風位置而來的較少雨量之下,趁賺到的假期看電影逛百貨;中南部卻在既有的地層下陷之苦與瞬間沛然豪雨下,又傳滅村噩耗、又傳浸泡泥沼過起數月無水無電的非人日子。後者,正是屏東。
走進幅員狹長的屏東縣街道上打聽民意,不難發現,一級產業(農漁畜牧)的老農老漁們,對於極端天氣的無奈與委屈。
長久以來,屏東部分地區因為低於海平面,海水倒灌是家常便飯,土壤鹽化嚴重而無法耕種下,只好轉為耗水耗電又看天吃飯的養殖業,無奈地陷入抽取地下水以為養殖、卻又造成地層更下陷的惡性循環。而「豬肉人人吃,豬場人人嫌」,雖說台灣的無騷味美味豬肉享譽亞洲,但養豬業成了無奈的「汙染源」,豬隻排泄物中甲烷造成的溫室效應更是二氧化碳的23倍。加上躲也躲不掉的夏秋颱風,使得當地部分區域的民眾心頭總有「斷水斷電」的陰影。上述種種,造成年輕人不得不外出謀生的光景。
於是,屏東縣開始了「綠能造縣」,運用日曬較長的特點發展太陽能光電,亦將養豬的汙染轉為沼氣發電等,可謂三贏政策--從「國土復育(不再抽地下水)」、「發展災區產業」和「提升國家再生能源」來看,亦可從「廠商獲商機」、「老漁老農生活改善」、「政府面子裡子皆得(回應國際趨勢發展再生能源)」,都是三贏。
這套模式是甚麼?具體來說,就是將魚塭農地,轉為太陽能光電產業,也就是地主將土地承租給廠商收取租金,也可以代為管理清潔太陽能電板,賺取管理費。因此年長的老漁老農們可以轉取養老金,也可增加在地的就業機會。
發展綠能的困難,在於「超乎常人得以想像」。只要試試看,回家說服鄉下的老祖父,對於他一輩子賴以維生的農地,轉而讓外人侵門踏戶、甚至大舉動土;不說這麼多,就是單單請人去了解並申請「綠電」,大家難免覺得「又不是吃飽太閒!」
民意如市調,如果政策一出真能解決問題,即便連市井小民,對於「依現況無法想像的趨勢」,往往也會在半信半疑之後轉為接受。
反觀大環境中的各種轉型,常見領導人對自己的落伍政策辯解說:我是迎合大眾口味阿!大家要得就是當下的方便啊!那麼,回到賈伯斯的那句話,我們或許可以下此註腳:消費者確實不知道自己要甚麼,除非領導人聽的不是民眾的嘴,而是他們的心。
更多詳情,請收聽《觀點會客室》,本次專訪前屏東縣長曹啟鴻!
※播出時間 : 首播-每周四 21:00 &
重播-每周五2:00、9:00 &
精選-每周六、日21:00
【本節目由needs RADIO與 台大社科院‧風險社會與政策研究中心 共同製播】
※照片說明:合影 & 莫拉克風災下的屏東縣 & 「綠能造縣」中太陽能光電板下同時可種植或養殖 & 「沼氣發電」存沼氣的「大熱狗」